第311章 尋找章近的屍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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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1章 尋找章近的屍體
客廳內，已經被打成豬頭的女人雙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的坐著。
而泰迪緊緊靠在她的腿邊，跟著她一起瑟瑟發抖。
暮蒼玄面對討厭的女人雖然也會出手，但一向都是直接秒殺。
可赤炎卻拳拳到肉，絲毫沒有手下留情。
等女人被打的嗷嗷直叫跪地求饒，他這才停手。
“我老公不是故意的！”女人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，小心翼翼的瞥了赤炎一眼。“而且他現在已經被刑拘了！”
“你不在現場怎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？”
聽我這麽說，女人頓時急了。
“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，他說沒有我就相信他沒有！再說了，事情已經發生了，我們賠錢就是了！”
“賠錢？”我頓時火了，“那可是一條人命！”
“冤有頭債有主！撞死那小孩的是胡作飛又不是我，禍不及家人你們找我有什麽用呢？”
女人說到這，突然齜牙咧嘴的捂住腫脹的臉。
“再說了，我們已經離婚了！”
“你和胡作為離婚了？”
如果胡作為真的離婚了，我們來找他的前妻似乎沒有道理了。
並且，還揍了她一頓。
“對啊！”女人連連點頭，“你們要找就去找他！”
跨出胡作為家的門口，我的心情有些沈重。
“姐姐，你猜我侵入了民政局的數據庫時查到了什麽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侵入數據庫的？”
“就是剛剛姐姐發呆的時候呀！”赤炎彎了彎眉眼，“我查到胡作為和這個女人簽字離婚的日期正好是撞死章遠的第二天，並且胡作為是凈身出戶！”
凈身出戶！
天煞的！
胡作為凈身出戶的目的根本就是不打算給死者做任何賠償！
心機如此深重，還說是無意的！
“赤炎，打輕了！”
“明白！”
……
我決定親自見見胡作為！
但在那之前，我要讓李秋霞見見自己的兒子。
牽引著章遠的魂魄，我來到了市政府的樓頂。
霓虹閃爍在李秋霞的臉上，終於讓了她有了一絲血色。
一看到我，她便激動的迎了過來。
“你找到我兒子了嗎？”
我瞥了依舊坐在欄桿上的母子二人，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揭開符咒，章遠現身。
當那個小小的身影凝聚的時候，李秋霞‘哇’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她捂住嘴，卻捂住抽泣。
望著章遠，不敢靠近。
李秋霞的哭聲吸引了欄桿上的丈夫，他一個回頭瞬間紅了眼眶。
‘咚’的一聲摔下來，男人跌跌撞撞的奔向章遠。
但在一步之遙的時候，他硬生生的剎住。
“遠遠？”
男人輕喚一聲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。
“爸爸對不起！”章遠小聲開口，“我曠課了！”
此話一出，這個七尺男兒瞬間嚎啕大哭。
“先別哭！”我打眼前悲戚的氣氛，“我答應的事做到了，現在你們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？”
說著，我指向欄桿上搖搖欲墜的老人。
“讓孩子的奶奶下來！”
“可我們還沒討回公道！”李秋霞顫聲。
“我都說了一萬遍了，活才能討回公道！”我一把抓住李秋霞的肩膀，強迫她望著我。“快點！”
猶豫片刻，李秋霞望向丈夫。
丈夫點點頭，擦著淚走向母親。
可老人似乎很固執，死死的抓住欄桿不肯松手。
直到……
“奶奶！”
章遠的一聲奶奶，讓老人後背一顫。
她緩緩的轉過頭，而章遠飛奔過去。
“奶奶，你下來！你以前告訴過我，這樣很危險的！大人要言傳身教，小孩才能聽大人的話！”
老人在兒子的攙扶下，顫顫巍巍的翻下欄桿。
隨即，祖孫三人抱成一團。
“有沒有聯系上我女兒！”
抽泣片刻，李秋霞望向我。
“還沒有！”我輕輕搖頭，“你確定她是昨天回來嗎？”
“是！”李秋霞連連點頭，“我前天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了，那個點根本沒車。”
“可電話一直無法接通，現在更是關機了！對了，你有她老師的電話嗎？”
正說到這，李秋霞的手機忽然響起。
李秋霞拿起手機，按下免提鍵。
“餵，是章近的媽媽嗎？我是章近的班主任！”
“我是！”
“你們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？章近前天翹課之後偷偷騎走了一個老師的摩托車，到現在還沒有回學校！我和她同寢室的同學一直撥打她的電話，但是一直都打不通！”
班主任的話，讓我心頭一緊。
所以章近在李秋霞告知她弟弟身亡的那一天，她就已經離開了學校！
按照摩托車的速度，最遲昨天中午就應該該趕回來了才是。
可為什麽沒有消息？
見李秋霞面容呆滯，我急忙接過電話。
“老師，章近走之前有沒有什麽異樣？”
“聽她同學說她課間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哭的不成樣子，問她發生什麽了也不說。於是她同學給她請了假，將她送回了宿舍。以為她在宿舍休息呢，結果放學回去人不見了。查了監控，看到她騎著摩托車離開學校了。”班主任說到這，焦急了語調。“到底怎麽了？”
“章近的弟弟去世了！”
“去……去世了？我記得他好像才八歲！這……這孩子情緒這麽激動騎摩托車出去不會是想要趕回家吧？”
“有可能！”
“這個孩子！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跟我說！她跟我說我親自開車送她回家啊！她跟你們聯系了嗎？”
“沒有！”
“沒有？”班主任提高音量，“這樣，你先安撫她父母的情緒，我立刻趕過去！”
沒給我接話的機會，通話便已經中斷。
又是一番安撫，李秋霞一家終於離開了頂樓。
看著他們進入警車，這才安心的離開。
在王眠眠的牽線下，我在看守所見到了胡作飛。
面前的男人中等身材，體型微胖。
犀利的三白眼，讓人看著很不舒服。
“你就是胡作飛？”
胡作飛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，而是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。
“你是胡作飛胡老師嗎？”
以為他沒聽到，我特意提高音量重覆了一遍。
但是，胡作飛依舊不做聲。
並且，將臉別到了一邊。
“我是章遠的親屬！”
終於，胡作飛將臉轉了回來。
“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，我不會就本案做任何回答！”
聽到胡作飛這公式化的語氣，我頓時火冒三丈。
“你知不知道章遠的家人要跳樓了！”
“我只是無意中撞死了章遠，沒必要他家人出事也算在我的頭上吧？”胡作為說到這，垂下視線把玩著手指。“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，如果我有罪，那就讓法律制裁我！”
“那你在撞死章遠後立刻和你老婆離婚是想轉移財產對吧？”
“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離婚？感情不和離婚不可以嗎？還是那句話，一切走司法程序，法庭怎麽判就怎麽來！”
說完這句，胡作飛起身離開。
……
“他在跟我裝腔作勢！”離開看守所後，我對暮蒼玄悻悻道。“而且按照章遠的描述，胡作飛的二次碾壓根本就是故意的！”
“可章遠已經死了！”暮蒼玄沈聲，“在世人眼中鬼是根本不存在的，那麽鬼的證詞便不具備法律效應。”
說到這，暮蒼玄蹙緊眉頭。
“所以，唯一的證人就只有胡作飛這個肇事者！”
“讓他自己承認罪行根本不可能！除非……”說到這，我咬了咬唇。“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，或許章遠能讓他說出真相也不一定。”
“我也這麽認為！”暮蒼玄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還有，不能讓胡作飛和律師見面，否則他們相互對了口風，這個案子很可能出現反轉。”
是啊！
眾所周知，不是所有律師都是正直的。
為了當事人可以勝訴，他們會利用法律的漏洞不擇手段。
“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！”我對暮蒼玄道，“我先去找章近！”
“好！”
……
章近的失聯，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因為她是騎摩托回來的，所以我們找到了幾條摩托車可以行使的路線，並且查了沿途的監控。
章近最後的影像，停留在海城城郊的某處路段上。
但因為那個路段是新修建的，所以有約莫一公裏的路段還沒來得及按監控。
“姐姐！”
見赤炎朝我跑來，我急忙迎了過去。
“怎麽樣？”
“後面的監控沒有章近的影像！”
“沒有？”我心裏咯噔一下，“所以她是在這一公裏之內消失的？”
此處公路人跡罕至，偶爾有大型車輛經過。
不知道章近行駛至此是因為迷路了，還是以為走這裏是捷徑。
總之按照我和赤炎的推算，她就失蹤在這條路上。
想到這，我四處尋找起來。
最終，找到了一條摩托車碾壓的痕跡。
雖然很淺，但隱約可見。
越往前，摩托車的痕跡就越來越淺。
最後，消失在大型車輛的軲轆印裏面。
赤炎仔細瞅了瞅，隨即蹲下身。
沒等我反應過來，他直接趴在地下。
使勁的嗅了嗅之後，他突然望向一旁布滿雜草的陡坡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噓！”
赤炎將手指豎在唇邊，瞬間顯出狐貍原形。
他縱身一躍，一頭紮進草中。
蠕動了一番，突然叼住了一小塊粉色的東西。
我跑過去接住一看，是塊三角形的塑料。
“姐姐，章近騎的那輛摩托車恰好就是粉色的！”化身成人的赤炎對我道，“你說……她會不會出車禍了？”
我沒有做聲，而是拿出一張冥錢。
狂風呼嘯、細雨迷茫點，那張冥錢瞬間燃燒。
而後在我的眼中，染成灰燼。
“章近死了？”
赤炎望著我，大驚失色。
沒錯，章近死了！
就死在這裏，並且車禍現場已經被處理過了。
要不是那塊塑料碎片太小，或者真的會死無對證！
我要怎麽跟李秋霞說？
她的兒子屍骨未寒，女兒現在又離奇身亡！
用力的拍了拍腦袋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拿出寫著章近生辰八字的紙人，啟動招魂儀式。
可奇怪的是，無論我怎麽努力，那張紙人都無法站立。
“姐姐，怎麽會這樣？章近接受了冥錢，為什麽卻不能現身？”
“可能被禁錮住了！”我悶聲道。
“我觀察過了，從這條路來往的只有那些大型的工程車，所以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個！”
我沒有做聲，而是讚同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接下來該怎麽辦？”
“守株待兔！”我想了想道，“章近的屍體應該是被禁錮了，所以才無法給她招魂。所以我們必須找到她的屍體，而她的屍體在哪只有兇手知道。”
說到這，我拿出手機撥打章近班主任的電話。
“餵，我已經在高速了，大約三小時後到。”
一接通，班主任急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。
“老師，你有章近的近照嗎？”
“有，我發給你！”
“好，謝謝！”
“那我先去警局！”
“去警局幹嘛？”
“我剛剛打了章近母親的電話才得知她在警局！”
“為什麽？”
李秋霞明明答應我要回家的！
“說是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拘留了！”
班主任的話，讓我腦子嗡。
撂下一句‘把照片發我’，便掛斷了電話。
赤炎剛將我放到警局的門口，我便沖了進去。
因為王眠眠的關系，裏面的警員也都大多認識我了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警員迎向我。
“你們把李秋霞一家拘留了？”
“是的，他們在市政府的樓頂自殺，對大眾造成了負面的影響，所以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將他們拘留了！”
“受害者有罪輪？”我頓時怒了，“他們只是想要一個正義的決斷，沒有傷害任何人！”
“可死者差點砸死了副局！”警員說到這，壓低聲音。“再說了，是局長授意我們這麽做的！”
“我要見局長！”
“別鬧大了！”警員趕緊道，“這件事要是普通的事件都無所謂，但他們選在那麽敏感的地點自殺，這就是在打政府和我們警方的臉！”
“是人命重要還是你們的面子重要？”
“這……”
“我要見你們局長！”
“我們局長不會見你的！”
“那就看看由不由得了他！”
說著，我拿出手機。
“餵，老首長！”
……
辦公室內，局長畢恭畢敬。
老首長雙手杵著拐杖，正面無表情的望著他。
“你好大的官威呀！”
老首長的這句話，頓時讓局長眼中閃出慌亂。
“首長，我沒有！”
“沒有？”老首長冷哼，“受害者被拘留，這是你幹出來的好事！”
“首長，我只是按章辦事！”局長趕緊道，“他們在政府樓頂自殺給社會帶來了多大的影響！如果這件事就這麽算了，那萬一其他人也紛紛效仿，整個社會不都亂了嗎？”
“如果你們能做到公平公正，沒有冤案錯案，誰腦子有坑沒事上去跳樓玩？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軍人的使命是什麽？”
“服從！”
“警察的使命是什麽？”
“伸張正義，為民服務！”局長蠕了蠕嘴唇道。
“那你作為警察的正義和使命哪去了？”老首長拍案而起，“他們送了自己命，也沒想過傷害別人，為的只是要個正義而已！你呢？你不但沒有重視，反倒是寒了他們的心！你這不是逼著他們走向極端嗎？”
“老首長我……”
“我是當兵的，槍林彈雨來的，向來快人快語。別坐了幾天的局長，便不知道天高地厚！我能讓你上來，也能讓你下去！”
“老首長，這件事是我處理不周到！”局長頓時蔫了，“我馬上就把他們給放出去！”
“放？”
“不不不！我會親自跟他們道歉，並且親自送他們離開。章遠的案子，也會聯合交警部門一查到底，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！”
“不是給我，是給死去孩子的家人！”
老首長說到這，緩緩起身。
見此，我急忙扶住他。
“彎彎，這件事的進展你隨時跟我報告！”
“是，老首長！”
……
說我狐假虎威也好，說我狗仗人勢也罷。
總之，我得到了我要的結果。
我不愛多管閑事，但有些人欺人太甚。
局長派警車將李秋霞一家送回去後，我卻陷入了躊躇。
章近死亡的事，我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如果說出去，他們怕是會瘋掉！
‘咚咚咚’
突然，有人使勁的敲門。
明明有門鈴卻敲門，想來來人很焦急。
李秋霞打開門後，一個戴著眼鏡，皮膚白皙斯文的女人出現在面前。
“這是章近家嗎？”
“是！”
“我是章近的班主任……狄蘭！”
同樣是老師，可素質和德行為什麽如此不一樣？
“老師，我是章近母親！章近她……”
“這件事交給我！”
沒等李秋霞的話說完，我趕緊打斷。
“那麻煩你了！”
帶著狄蘭到了小區的花園後，狄蘭便急忙望向我。
“章近照片收到了嗎？對了，她走的那天穿的是紅色上衣和藍色的牛仔褲。紮個馬尾，馬尾上紮的是寧娜貝爾的頭飾！”
說到這，狄蘭加快語調。
“是不是要張貼尋人啟事？對了，對了，她的下巴上有個紅色的小痣很醒目的！”
“你觀察的真的很仔細！”
“家長把他們交給我，我自然要上心些！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，你還需要些什麽盡管跟我說。”
“我希望你能陪一下章近的父母！並且，暫時不要提及章近的事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章近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了！”
這句話，讓狄蘭楞了一下。
隨即，她的眼圈瞬間紅了。
她轉過身捂著臉，雖然沒有發出聲音，但我看到了她肩膀的抽搐。
沒一會，她轉回來。
“章近是個好孩子！她學習不是名列前茅，但很努力很刻苦！都怪我！如果我早點看出她不對勁，她也不會……”
說到這，狄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我正在尋找她的屍體，在那之前別讓她家人知道，他們承受不了的！我看得出你是個難得的好老師，對章近應該也是亦師亦母。所以，我才請你幫忙看住章近家人。”
“好！好！我……我調整好情緒就上去！”狄蘭擦掉眼淚，“有消息給我發信息，別打電話，我怕他們聽到。”
“好，辛苦你了！”
目送狄蘭上樓後，赤炎現身。
“姐姐，我們該去找屍體了！”
聽赤炎這麽說，我點點頭。
拿出一道符咒，輕輕的一甩。
符咒自燃成灰後，丟進一杯水裏。
和著灰喝下去後，我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。
手機的屏幕上，赫然出現了章近的臉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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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廳內，已經被打成豬頭的女人雙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的坐著。
而泰迪緊緊靠在她的腿邊，跟著她一起瑟瑟發抖。
暮蒼玄面對討厭的女人雖然也會出手，但一向都是直接秒殺。
可赤炎卻拳拳到肉，絲毫沒有手下留情。
等女人被打的嗷嗷直叫跪地求饒，他這才停手。
“我老公不是故意的！”女人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，小心翼翼的瞥了赤炎一眼。“而且他現在已經被刑拘了！”
“你不在現場怎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？”
聽我這麽說，女人頓時急了。
“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，他說沒有我就相信他沒有！再說了，事情已經發生了，我們賠錢就是了！”
“賠錢？”我頓時火了，“那可是一條人命！”
“冤有頭債有主！撞死那小孩的是胡作飛又不是我，禍不及家人你們找我有什麽用呢？”
女人說到這，突然齜牙咧嘴的捂住腫脹的臉。
“再說了，我們已經離婚了！”
“你和胡作為離婚了？”
如果胡作為真的離婚了，我們來找他的前妻似乎沒有道理了。
並且，還揍了她一頓。
“對啊！”女人連連點頭，“你們要找就去找他！”
跨出胡作為家的門口，我的心情有些沈重。
“姐姐，你猜我侵入了民政局的數據庫時查到了什麽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侵入數據庫的？”
“就是剛剛姐姐發呆的時候呀！”赤炎彎了彎眉眼，“我查到胡作為和這個女人簽字離婚的日期正好是撞死章遠的第二天，並且胡作為是凈身出戶！”
凈身出戶！
天煞的！
胡作為凈身出戶的目的根本就是不打算給死者做任何賠償！
心機如此深重，還說是無意的！
“赤炎，打輕了！”
“明白！”
……
我決定親自見見胡作為！
但在那之前，我要讓李秋霞見見自己的兒子。
牽引著章遠的魂魄，我來到了市政府的樓頂。
霓虹閃爍在李秋霞的臉上，終於讓了她有了一絲血色。
一看到我，她便激動的迎了過來。
“你找到我兒子了嗎？”
我瞥了依舊坐在欄桿上的母子二人，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揭開符咒，章遠現身。
當那個小小的身影凝聚的時候，李秋霞‘哇’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她捂住嘴，卻捂住抽泣。
望著章遠，不敢靠近。
李秋霞的哭聲吸引了欄桿上的丈夫，他一個回頭瞬間紅了眼眶。
‘咚’的一聲摔下來，男人跌跌撞撞的奔向章遠。
但在一步之遙的時候，他硬生生的剎住。
“遠遠？”
男人輕喚一聲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。
“爸爸對不起！”章遠小聲開口，“我曠課了！”
此話一出，這個七尺男兒瞬間嚎啕大哭。
“先別哭！”我打眼前悲戚的氣氛，“我答應的事做到了，現在你們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？”
說著，我指向欄桿上搖搖欲墜的老人。
“讓孩子的奶奶下來！”
“可我們還沒討回公道！”李秋霞顫聲。
“我都說了一萬遍了，活才能討回公道！”我一把抓住李秋霞的肩膀，強迫她望著我。“快點！”
猶豫片刻，李秋霞望向丈夫。
丈夫點點頭，擦著淚走向母親。
可老人似乎很固執，死死的抓住欄桿不肯松手。
直到……
“奶奶！”
章遠的一聲奶奶，讓老人後背一顫。
她緩緩的轉過頭，而章遠飛奔過去。
“奶奶，你下來！你以前告訴過我，這樣很危險的！大人要言傳身教，小孩才能聽大人的話！”
老人在兒子的攙扶下，顫顫巍巍的翻下欄桿。
隨即，祖孫三人抱成一團。
“有沒有聯系上我女兒！”
抽泣片刻，李秋霞望向我。
“還沒有！”我輕輕搖頭，“你確定她是昨天回來嗎？”
“是！”李秋霞連連點頭，“我前天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了，那個點根本沒車。”
“可電話一直無法接通，現在更是關機了！對了，你有她老師的電話嗎？”
正說到這，李秋霞的手機忽然響起。
李秋霞拿起手機，按下免提鍵。
“餵，是章近的媽媽嗎？我是章近的班主任！”
“我是！”
“你們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？章近前天翹課之後偷偷騎走了一個老師的摩托車，到現在還沒有回學校！我和她同寢室的同學一直撥打她的電話，但是一直都打不通！”
班主任的話，讓我心頭一緊。
所以章近在李秋霞告知她弟弟身亡的那一天，她就已經離開了學校！
按照摩托車的速度，最遲昨天中午就應該該趕回來了才是。
可為什麽沒有消息？
見李秋霞面容呆滯，我急忙接過電話。
“老師，章近走之前有沒有什麽異樣？”
“聽她同學說她課間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哭的不成樣子，問她發生什麽了也不說。於是她同學給她請了假，將她送回了宿舍。以為她在宿舍休息呢，結果放學回去人不見了。查了監控，看到她騎著摩托車離開學校了。”班主任說到這，焦急了語調。“到底怎麽了？”
“章近的弟弟去世了！”
“去……去世了？我記得他好像才八歲！這……這孩子情緒這麽激動騎摩托車出去不會是想要趕回家吧？”
“有可能！”
“這個孩子！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跟我說！她跟我說我親自開車送她回家啊！她跟你們聯系了嗎？”
“沒有！”
“沒有？”班主任提高音量，“這樣，你先安撫她父母的情緒，我立刻趕過去！”
沒給我接話的機會，通話便已經中斷。
又是一番安撫，李秋霞一家終於離開了頂樓。
看著他們進入警車，這才安心的離開。
在王眠眠的牽線下，我在看守所見到了胡作飛。
面前的男人中等身材，體型微胖。
犀利的三白眼，讓人看著很不舒服。
“你就是胡作飛？”
胡作飛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，而是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。
“你是胡作飛胡老師嗎？”
以為他沒聽到，我特意提高音量重覆了一遍。
但是，胡作飛依舊不做聲。
並且，將臉別到了一邊。
“我是章遠的親屬！”
終於，胡作飛將臉轉了回來。
“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，我不會就本案做任何回答！”
聽到胡作飛這公式化的語氣，我頓時火冒三丈。
“你知不知道章遠的家人要跳樓了！”
“我只是無意中撞死了章遠，沒必要他家人出事也算在我的頭上吧？”胡作為說到這，垂下視線把玩著手指。“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，如果我有罪，那就讓法律制裁我！”
“那你在撞死章遠後立刻和你老婆離婚是想轉移財產對吧？”
“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離婚？感情不和離婚不可以嗎？還是那句話，一切走司法程序，法庭怎麽判就怎麽來！”
說完這句，胡作飛起身離開。
……
“他在跟我裝腔作勢！”離開看守所後，我對暮蒼玄悻悻道。“而且按照章遠的描述，胡作飛的二次碾壓根本就是故意的！”
“可章遠已經死了！”暮蒼玄沈聲，“在世人眼中鬼是根本不存在的，那麽鬼的證詞便不具備法律效應。”
說到這，暮蒼玄蹙緊眉頭。
“所以，唯一的證人就只有胡作飛這個肇事者！”
“讓他自己承認罪行根本不可能！除非……”說到這，我咬了咬唇。“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，或許章遠能讓他說出真相也不一定。”
“我也這麽認為！”暮蒼玄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還有，不能讓胡作飛和律師見面，否則他們相互對了口風，這個案子很可能出現反轉。”
是啊！
眾所周知，不是所有律師都是正直的。
為了當事人可以勝訴，他們會利用法律的漏洞不擇手段。
“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！”我對暮蒼玄道，“我先去找章近！”
“好！”
……
章近的失聯，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因為她是騎摩托回來的，所以我們找到了幾條摩托車可以行使的路線，並且查了沿途的監控。
章近最後的影像，停留在海城城郊的某處路段上。
但因為那個路段是新修建的，所以有約莫一公裏的路段還沒來得及按監控。
“姐姐！”
見赤炎朝我跑來，我急忙迎了過去。
“怎麽樣？”
“後面的監控沒有章近的影像！”
“沒有？”我心裏咯噔一下，“所以她是在這一公裏之內消失的？”
此處公路人跡罕至，偶爾有大型車輛經過。
不知道章近行駛至此是因為迷路了，還是以為走這裏是捷徑。
總之按照我和赤炎的推算，她就失蹤在這條路上。
想到這，我四處尋找起來。
最終，找到了一條摩托車碾壓的痕跡。
雖然很淺，但隱約可見。
越往前，摩托車的痕跡就越來越淺。
最後，消失在大型車輛的軲轆印裏面。
赤炎仔細瞅了瞅，隨即蹲下身。
沒等我反應過來，他直接趴在地下。
使勁的嗅了嗅之後，他突然望向一旁布滿雜草的陡坡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噓！”
赤炎將手指豎在唇邊，瞬間顯出狐貍原形。
他縱身一躍，一頭紮進草中。
蠕動了一番，突然叼住了一小塊粉色的東西。
我跑過去接住一看，是塊三角形的塑料。
“姐姐，章近騎的那輛摩托車恰好就是粉色的！”化身成人的赤炎對我道，“你說……她會不會出車禍了？”
我沒有做聲，而是拿出一張冥錢。
狂風呼嘯、細雨迷茫點，那張冥錢瞬間燃燒。
而後在我的眼中，染成灰燼。
“章近死了？”
赤炎望著我，大驚失色。
沒錯，章近死了！
就死在這裏，並且車禍現場已經被處理過了。
要不是那塊塑料碎片太小，或者真的會死無對證！
我要怎麽跟李秋霞說？
她的兒子屍骨未寒，女兒現在又離奇身亡！
用力的拍了拍腦袋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拿出寫著章近生辰八字的紙人，啟動招魂儀式。
可奇怪的是，無論我怎麽努力，那張紙人都無法站立。
“姐姐，怎麽會這樣？章近接受了冥錢，為什麽卻不能現身？”
“可能被禁錮住了！”我悶聲道。
“我觀察過了，從這條路來往的只有那些大型的工程車，所以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個！”
我沒有做聲，而是讚同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接下來該怎麽辦？”
“守株待兔！”我想了想道，“章近的屍體應該是被禁錮了，所以才無法給她招魂。所以我們必須找到她的屍體，而她的屍體在哪只有兇手知道。”
說到這，我拿出手機撥打章近班主任的電話。
“餵，我已經在高速了，大約三小時後到。”
一接通，班主任急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。
“老師，你有章近的近照嗎？”
“有，我發給你！”
“好，謝謝！”
“那我先去警局！”
“去警局幹嘛？”
“我剛剛打了章近母親的電話才得知她在警局！”
“為什麽？”
李秋霞明明答應我要回家的！
“說是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拘留了！”
班主任的話，讓我腦子嗡。
撂下一句‘把照片發我’，便掛斷了電話。
赤炎剛將我放到警局的門口，我便沖了進去。
因為王眠眠的關系，裏面的警員也都大多認識我了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警員迎向我。
“你們把李秋霞一家拘留了？”
“是的，他們在市政府的樓頂自殺，對大眾造成了負面的影響，所以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將他們拘留了！”
“受害者有罪輪？”我頓時怒了，“他們只是想要一個正義的決斷，沒有傷害任何人！”
“可死者差點砸死了副局！”警員說到這，壓低聲音。“再說了，是局長授意我們這麽做的！”
“我要見局長！”
“別鬧大了！”警員趕緊道，“這件事要是普通的事件都無所謂，但他們選在那麽敏感的地點自殺，這就是在打政府和我們警方的臉！”
“是人命重要還是你們的面子重要？”
“這……”
“我要見你們局長！”
“我們局長不會見你的！”
“那就看看由不由得了他！”
說著，我拿出手機。
“餵，老首長！”
……
辦公室內，局長畢恭畢敬。
老首長雙手杵著拐杖，正面無表情的望著他。
“你好大的官威呀！”
老首長的這句話，頓時讓局長眼中閃出慌亂。
“首長，我沒有！”
“沒有？”老首長冷哼，“受害者被拘留，這是你幹出來的好事！”
“首長，我只是按章辦事！”局長趕緊道，“他們在政府樓頂自殺給社會帶來了多大的影響！如果這件事就這麽算了，那萬一其他人也紛紛效仿，整個社會不都亂了嗎？”
“如果你們能做到公平公正，沒有冤案錯案，誰腦子有坑沒事上去跳樓玩？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軍人的使命是什麽？”
“服從！”
“警察的使命是什麽？”
“伸張正義，為民服務！”局長蠕了蠕嘴唇道。
“那你作為警察的正義和使命哪去了？”老首長拍案而起，“他們送了自己命，也沒想過傷害別人，為的只是要個正義而已！你呢？你不但沒有重視，反倒是寒了他們的心！你這不是逼著他們走向極端嗎？”
“老首長我……”
“我是當兵的，槍林彈雨來的，向來快人快語。別坐了幾天的局長，便不知道天高地厚！我能讓你上來，也能讓你下去！”
“老首長，這件事是我處理不周到！”局長頓時蔫了，“我馬上就把他們給放出去！”
“放？”
“不不不！我會親自跟他們道歉，並且親自送他們離開。章遠的案子，也會聯合交警部門一查到底，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！”
“不是給我，是給死去孩子的家人！”
老首長說到這，緩緩起身。
見此，我急忙扶住他。
“彎彎，這件事的進展你隨時跟我報告！”
“是，老首長！”
……
說我狐假虎威也好，說我狗仗人勢也罷。
總之，我得到了我要的結果。
我不愛多管閑事，但有些人欺人太甚。
局長派警車將李秋霞一家送回去後，我卻陷入了躊躇。
章近死亡的事，我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如果說出去，他們怕是會瘋掉！
‘咚咚咚’
突然，有人使勁的敲門。
明明有門鈴卻敲門，想來來人很焦急。
李秋霞打開門後，一個戴著眼鏡，皮膚白皙斯文的女人出現在面前。
“這是章近家嗎？”
“是！”
“我是章近的班主任……狄蘭！”
同樣是老師，可素質和德行為什麽如此不一樣？
“老師，我是章近母親！章近她……”
“這件事交給我！”
沒等李秋霞的話說完，我趕緊打斷。
“那麻煩你了！”
帶著狄蘭到了小區的花園後，狄蘭便急忙望向我。
“章近照片收到了嗎？對了，她走的那天穿的是紅色上衣和藍色的牛仔褲。紮個馬尾，馬尾上紮的是寧娜貝爾的頭飾！”
說到這，狄蘭加快語調。
“是不是要張貼尋人啟事？對了，對了，她的下巴上有個紅色的小痣很醒目的！”
“你觀察的真的很仔細！”
“家長把他們交給我，我自然要上心些！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，你還需要些什麽盡管跟我說。”
“我希望你能陪一下章近的父母！並且，暫時不要提及章近的事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章近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了！”
這句話，讓狄蘭楞了一下。
隨即，她的眼圈瞬間紅了。
她轉過身捂著臉，雖然沒有發出聲音，但我看到了她肩膀的抽搐。
沒一會，她轉回來。
“章近是個好孩子！她學習不是名列前茅，但很努力很刻苦！都怪我！如果我早點看出她不對勁，她也不會……”
說到這，狄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我正在尋找她的屍體，在那之前別讓她家人知道，他們承受不了的！我看得出你是個難得的好老師，對章近應該也是亦師亦母。所以，我才請你幫忙看住章近家人。”
“好！好！我……我調整好情緒就上去！”狄蘭擦掉眼淚，“有消息給我發信息，別打電話，我怕他們聽到。”
“好，辛苦你了！”
目送狄蘭上樓後，赤炎現身。
“姐姐，我們該去找屍體了！”
聽赤炎這麽說，我點點頭。
拿出一道符咒，輕輕的一甩。
符咒自燃成灰後，丟進一杯水裏。
和著灰喝下去後，我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。
手機的屏幕上，赫然出現了章近的臉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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